第2章 凤阙惊澜(1/4)
秋夜的景仁宫浸在霜色里,铜鹤灯台吐出的烛火忽明忽暗,将陆锦歌鬓边的东珠钗晃得碎光迷离。
她攥着密报的指尖微微发白,素绢上"龙体不豫,传位太子"八个朱砂字洇开血痕,案头新贡的白菊在穿堂风里簌簌抖落花瓣。
"传陆太傅。"她将密报投入炭盆,看着火苗贪婪地吞噬字迹,映得金护甲泛起妖异的红。
殿外的小太监立刻小跑着去了,廊下铜铃叮咚声惊起栖在飞檐的寒鸦,振翅声撕破死寂的宫墙。
子时三刻,陆佑宏踏着满地碎月匆匆而来。
衣袍下摆沾着露水,额间还凝着赶路的薄汗,却在踏入寝殿的瞬间收敛起所有情绪。
"贤妃娘娘深夜召见,可是出了变故?"他垂眸瞥见炭盆里未燃尽的残纸,喉结微动。
陆锦歌转动着翡翠护甲,起身时织金襦裙扫过满地菊瓣:"皇帝要退位了。"
她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,"太子明日监国,礼部选好日子后行禅让大典。"
陆佑宏瞳孔骤缩。
御书房那场大皇子与六皇子的闹剧仿佛还在昨日,满地狼藉的奏章、破碎的玉盏,还有皇帝盛怒之下将两人逐出京城的旨意。
那时谁都以为不过是寻常的皇子相争,却不想竟成了压垮圣体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"贤妃娘娘的意思是?"他抬眼望向陆锦歌,烛火在她眼角细纹里跳跃,恍惚间竟与二十年前初入宫时那个捧着琉璃盏的少女重叠。
当年自己捧在手心里的长女,美貌才华齐集一身,却为了还是皇子的皇帝的那点爱意,亦然孑然的被抬进了王府,成了侧妃娘娘。
"太子登基已成定局。"陆锦歌突然抓起案上白玉镇纸,狠狠砸向青瓷瓶。
脆响惊得廊外侍卫握刀上前,却被她冷厉的眼神逼退,"但朝堂势力盘根错节,太子根基未稳。父亲,你可知女儿连夜传唤你进宫的深意?"
陆佑宏单膝跪地,玄色衣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:"微臣明白,定当助太子稳固朝纲,不负姑母栽培以解贤妃娘娘后